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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个接触过朴珍荣的人都会用温文儒雅来形容他。

真要说来这倒也没错：知书达理，心思细腻，总能很好地照顾身边的人，而且每天都是副笑眯眯的温柔模样。但若让再和他熟识点的人来说，又会讲这小子精明得很，鬼点子可不比别人少。

朴珍荣每次听到这些对于他的夸赞或评价都只是回以同样温和的笑，一双眼弯弯地眯起，唇角上扬。每到这时候，林在范就忍不住偷偷在心里说一句老狐狸。

林在范作为和他相识多年的好兄弟，称得上是最了解朴珍荣的朋友之一。

照他的话来说，朴珍荣就是只狐狸，还是只戴着书生面具道行颇深的老狐狸。

“又来了，资本主义的微笑。”

林在范小声说着，摇了摇喝了一半的咖啡。

朴珍荣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嘴边的笑意还未褪去。他挑挑眉，说：“怎么了，粉丝都说我笑得很温柔啊。”

“温柔的时候当然是有，但是刚才那个明显是算计的笑容。”林在范啧了一声，“每次你想下套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朴珍荣咧开了些嘴，唇红齿白的样子瞧着格外乖巧，“这么摸得清我的路数啊，不过也没见你少被我套路嘛。”

林在范自动忽略了后半句，探过脑袋往朴珍荣的手机上瞅。一边看还一边念叨：“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还是又在想着给谁下套呢？”

朴珍荣侧了侧身，悄悄退出聊天界面，不动声色地亮着张刚才刷到的饭拍任由林在范去研究，嘴上还在反驳：“别说得好像我是什么邪恶反派一样，不过是看到张好玩的照片而已。怎么样，粉丝拍得很好吧？”

照片上的林在范露着牙齿笑得豪迈，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被风吹起的刘海露出光洁的大脑门，就连他自己看着都只觉得一脸傻相。

“你小子找死啊！”林在范作势要打他，转头就忘了自己刚才好奇的问题。

朴珍荣弯着眼笑得更开心了，挪着身子躲林在范的手，但那人到底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除了拍几下手臂不满地哼哼几声外便也没了别的动作。

“对了，Jackson问要不要晚上一起出去吃饭，难得有空。”林在范看着手机上刚发来的消息重新坐好，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最近他们团体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王嘉尔的一个中国综艺又开始宣传，也就准备FM的前夕难得合上时间。

朴珍荣点点头，朝练习室半敞着的门望了眼，问：“怎么刚才练习的时候不说，怕请客么。”

“大概是突然想起来吧。你也知道，Jackson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脑袋里的想法蹦跶得欢呢。”

朴珍荣听了笑起来，不由自主想起王嘉尔平时上蹿下跳的那个劲儿。

崔荣宰躺在一边打了个哈欠，抱怨起王嘉尔和Bambam去便利店买零食老是要费不少时间，等得大家都快睡着了。金有谦也跟着附和几句，也就段宜恩只是看着他们偶尔笑几声，相对安静地靠在墙上玩手机。

大概是坐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久了有些发麻，林在范站起身准备走几圈。

朴珍荣抬了抬眼，随后又把聊天界面切换回来。

黄白相隔的对话框并不长，看过去都是简短的寥寥几句，但朴珍荣眼里还是起了笑意。

「珍荣啊，牛奶要巧克力味还是草莓味？」

他牵起嘴角，想起那人今天穿着粉色卫衣的样子，于是把刚才打了一半的回复又改了改。

「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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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是个心思多曲的人。

可能是喜欢看书的缘故使然，时常的自我沉思便成了习惯。当然这也不是说他很安静或是内向，只是很多想法他不直接表达出来罢了。

林在范总是喜欢偷偷叫他狐狸，不过他对于这个称号并不讨厌，偶尔耍耍小心思逗逗几个成员也是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逗王嘉尔的时候，朴珍荣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反应。

朴珍荣也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带了点孩子气，就像情窦初开的男孩总爱欺负自己喜欢的人一样。

是的，朴珍荣心里藏了不少心思，其中之一就是喜欢王嘉尔这件事。

他也不太记得究竟是从何时又是因何故而喜欢上这个大眼睛的中国男孩，反正等醒悟过来时这份心情已经在他体内占据一方，说不上有多浓烈，但也不容忽视。

到底有多喜欢他呢？朴珍荣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王嘉尔很爱笑，性子也像是春日里正旺的太阳，肆意挥散满身的温暖。每当朴珍荣戏弄他几句时，他总是摆出委屈又生气的模样，随后笑容又止不住地溢出来，柔和了皱起的眉眼。

他笑起来很好看。弯起的眼睛、翘起的嘴角、脸上小括弧一般的线条，这一切都牵动着朴珍荣的心脏，烧得血液不受控制地上涌，推着他的皮肉跟着在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来。

阳光全都融化成奶油，而他眼里闪烁的光亮全部变成亮晶晶的糖粉，往朴珍荣的心尖上洒下薄薄一层的甜。

朴珍荣记得岩井俊二的《情书》里的几句话：

“像他那样的人，经常眺望远方。

那双眼睛总是清澈的，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他，才这样觉得吧。”

彼时他也不是什么对感情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年，对这些话当然也不会完全不解。但他总觉得，好像是直到遇到王嘉尔后，这些字词才有了新的生命意义。

就好似现在，食物氤氲起的腾腾热气有些迷眼，但也丝毫掩盖不了对面男孩爽朗的笑容，还有那双点着些晶亮的清澈双眼。

朴珍荣拿过一边的水瓶给身边的段宜恩重新倒满已经快空了的杯子，随后才伸手拿过王嘉尔的空杯。

“喔——！我们珍荣真会照顾人。”王嘉尔转过头，鼓着腮帮子的满足表情像是只餍足的小动物。

朴珍荣眯着眼笑了笑，把杯子递过去，“毕竟我们是「王狗朴狗」嘛，是约过会互送过礼物的人啊。”

“欸——噫！珍荣哥好肉麻！”金有谦在一边乱叫起来，接着Bambam也跟着凑起热闹，一大张桌子瞬间又吵嚷起来。

王嘉尔笑得开怀，嘴里发出绵长的的感叹词，朴珍荣在一边摊着手一脸平常，但却又抿着唇抑制笑意，眼角堆起细细的褶子。

也就在这种时候朴珍荣会感谢起王嘉尔的无知无觉，让他真假参半的话语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平常的玩笑话。有时他甚至也会出现错觉，仿佛王嘉尔和他本就是这样亲密的，但这种错觉也只会仅仅存在几秒，然后又被王嘉尔待人如出一辙的亲昵给打回原形。

“珍荣，喏。”王嘉尔站着伸长手去夹刚烤好的肉，分给了坐在最边上的朴珍荣。

朴珍荣道了声谢，目光中的他整了整刘海，又重新去夹肉分给荣宰和有谦他们。

食物的热气卷着香气温暖了脾胃，还在眼镜上蒙上薄薄一层雾气。朴珍荣低头摘下眼镜，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镜片。耳边的热闹暖洋洋的，那个人的笑声也沾了热腾气，一下又一下挠着他的心尖。

朴珍荣想，他喜欢的人有着开朗又善良的性格，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但他却又时常讨厌他的这份善良，讨厌得那么不明所以。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他，才这样觉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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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的冬天很冷。走在路上，迎面吹来的寒风刺得人眼睛都变得湿润，只能一个劲儿地把自己往厚重的衣物里一缩再缩。要是下了雪，寒气又会再重些，冻得裸露的肌肤都仿佛要僵化。

对于从小生活在香港的王嘉尔而言，韩国的冬天冷得出奇，这一点朴珍荣很早就发现了。

比如现在，王嘉尔坐在车内后排的最左，脑袋枕着Bambam补眠。哪怕是在车内，他也试图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温暖的黑色羽绒服里，半张脸都埋进了颈枕。

朴珍荣隔着Bambam侧头看了几眼，半垂的眼睑把目光隐去了大半，安静的车厢里谁也无心去发现那短暂的几秒关心。最近他们的行程太忙碌，一个接一个地连轴转，王嘉尔飞回韩国没多久就又有团体的国内和海外行程，大家都没什么奢侈的好眠时间，只能挑着机会合眼休息。

但其实也有太过兴奋的原因。

昨天晚上他们拿了奖，高兴自然是溢于言表，甚至回去的车上几个人还都处于兴奋状态。再加之第二日就有海外FM，后天又是出道三周年的大日子，满心的欢喜和感动都在胸腔内膨胀。但这些的后遗症就是所有人今天一大清早起来后都连连发困，有些过度兴奋后的精力不济。

“孩子们，到了。”经纪人回过头，“都醒醒，该下车了。”

Bambam睁开眼，稍稍恢复些精神后先行往车外走，给坐在里面两边的王嘉尔和朴珍荣让道。王嘉尔还有些迷迷瞪瞪的，一双眼睛半张着，缓了会儿才悟过来，这是到机场了。

朴珍荣先钻下车，冷风呼啦一下钻进领口，他站在车门口不禁缩了缩脖子。还在车上的王嘉尔有些迟钝地揉下眼，重新戴好帽子打算下来，转过身看他的朴珍荣却给挡住了。

“那个还没摘下来，”朴珍荣指了指，“颈枕。”

王嘉尔往脖子上一模，果然还围着。

“这是什么新的机场时尚吗？我们Jackson果然不一样啊。”朴珍荣笑着冲他打趣一句，Bambam也跟着笑起来。

王嘉尔迅速扒拉下脖子上的东西戴上口罩，声音恢复了些生气：“一大清早就diss自己的队友好吗？我们可是一个team啊。”

朴珍荣没答话，只是眯着眼笑。

他还是更喜欢王嘉尔话多又机敏的样子，但最近的他时常沉默，脸上的倦容也遮盖不住。

“等上了飞机再睡会儿吧，注意身体。”朴珍荣突然地又温柔起来，让还想再说什么的王嘉尔顿时噎了话在喉头，刚张开的气焰才飘出点零星火花就被掐灭。

低了头跟在朴珍荣后面，王嘉尔突然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欸，你和Jackson哥一起坐吗？”金有谦站在过道里，勉强睁开眼睛。

“嗯。你赶紧坐下睡吧，看你都要倒地上了。”朴珍荣放好包，把金有谦往对面的座位推，顺便揉了把他的蘑菇头。

犯困的忙内没心思计较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和本该是自己飞行牌上的座位号，随意应了声就往另一边的座位坐下。

王嘉尔没注意这个小插曲，低头坐在位子上解了口罩，又把脱下的外套盖在身上。舱内适宜的温度让先前有些发冷的身体暖和起来，疲惫感也有所缓解。他缩在座位上，柔软的黑发乖乖地垂在额前，素净的眉眼瞧着格外温驯。

“不是困吗，睁着眼看什么呢。”朴珍荣系好安全带，侧头问王嘉尔。

“发呆。”王嘉尔说着又调整了下姿势，“唉你怎么变那么唠叨了，是妈妈属性回来了吗？”

朴珍荣一愣，被这个反问弄得一下子失笑，眼睛又不由自主眯起来。

王嘉尔歪头看他，有一点小小的得意。

朴珍荣是时常笑的，但很多时候都是抿着唇，被他们戏弄地称为“资本主义的笑容”。比起那个笑容，王嘉尔更喜欢逗他，看他先是憋着笑意，随后又咧嘴忍不住笑开的样子。他笑起来时嘴角会陷下往内弯起的两个弧度，向来饱满的唇也跟着舒展开。每当朴珍荣对着他这样笑起来，王嘉尔就会心生出一丝丝的窃喜。

“多这样笑笑吧。”王嘉尔咕哝了一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多笑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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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地三万英尺的高空，晨曦冲破云层晕出温暖的光亮。

机舱内很安静，呼吸和细微的声响都蛰伏在平稳的安详里，空气里都是困倦的睡意。朴珍荣睁开眼，他只睡了半个多小时，但却再也睡不着了。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颈，转头发现一双眼睛对着自己，顿时被吓一跳。

“……你干嘛？”朴珍荣缓了几秒，朝盯着自己的王嘉尔发问。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王嘉尔收回目光，过了会儿却又忍不住望过去一眼，眉头微蹙。

朴珍荣也不问，就这么看着他等他开口。

王嘉尔和他一样，是整天心里想着一堆事的人，但区别在于王嘉尔向来不善于掩藏自己的心事。果然，他垂下脑袋，没过一会儿就松了口，本就沙哑的嗓子因为刻意的压低声音变得更低沉：“珍荣啊，我觉得我越来越胆小了。”

朴珍荣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有些一头雾水。

“你本来也就挺胆小的。”他打趣道。

“不，我不是说这个。”王嘉尔摇摇头，思索了一会儿该用怎么的词句才能表达清楚，“我是说，你看我以前是击剑的，竞技体育需要人的胆量和勇气，所以那时候我总归算是胆大的。”

朴珍荣点点头。

“为了进JYP当练习生，我还和爹地承诺了要拿金牌，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是胆子大呀，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以往那么多年、热爱又努力的东西抛之一旁。”王嘉尔靠在椅背上继续说，出来的句子有些磕磕绊绊，但脸上却又有些怀念和骄傲的样子。

朴珍荣认真听着，目光安静地追逐他的眉眼。

“后来就进了公司，再后来出道了，再再后来我们都已经出道三年了。时间怎么那么快，总觉得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一下子跑远了。”

说完，王嘉尔顿了顿，抬头有些迷茫又求助般的看向朴珍荣，“我有时在想，我真的适合走这条路吗？”

这句疑问来得措手不及，朴珍荣一下子哑然。

他有时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答案却也不曾真正找到过。哪怕他比王嘉尔出道的要早，却也无法说清自己是否适合自己选择的路。

朴珍荣忽然似乎有些明白这些日子来王嘉尔的倦怠感从何而来。

“我喜欢击剑，也喜欢音乐。人生有那么多种选择，我幸运地两次都选了自己想走的路，但这次的这条路走着走着我又好像有点迷路了。怎么说呢……珍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嘉尔恳切地看着他，好像只要朴珍荣的一个肯定就能将他所有的忧虑都抵消。

朴珍荣点点头，眼前的男孩眼中立刻又闪烁起了细微的光亮。王嘉尔侧过身，习惯性的手势跟着零碎的话语小幅度地摆着，“说实话，我缺点有那么多。个子不算高，外貌也不算很出众，唱歌跳舞也不是特别特别好，最拿得出手的好像也只有艺能？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是不是有趣的，是不是对的，有没有说错话或者做错事……你看，我缺点有那么多啊。”

王嘉尔说着似是泄了气，脑袋贴着坐背。他原本摆动着的手垂下来，带上了鼻音的嗓音有些含糊，但朴珍荣依旧听得真切。

“我现在做的事都值得吗？这样的我值得那些爱吗？”

“我真的，能成为谁的骄傲吗？”

机内广播压过沙哑的声线，飞机穿过莽撞气流轻微颠簸几番。高空中阵阵的耳鸣感削弱了听觉，朴珍荣只抓得住耳边王嘉尔低哑的声线，像是谁曾经也从心底朝他大声质问过的话语。

他躲过王嘉尔的眼睛，在他身后的窗户玻璃上看见自己昔日同样迷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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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承认自己是有些杞人忧天又胜负欲过强的人。

决定的路会坚定地走下去，但又克制不住自己内心时常冒出的不自信。这一点王嘉尔和他一样，但他更会表达，以至于洋溢出的开朗都掩盖过了动摇的内心，披上迷惑的保护色。

王嘉尔时常对着他说“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或者“你是最好的”，可等这些话轮到他身上时却又半捂起耳朵，明明是渴望的神色，动作却是向后退。

朴珍荣也会担心自己正在做的事是否都是值得的，而这样不完美的自己又是否值得粉丝给予的喜爱。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对于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不满意，又或者说，是对自我的不满意。

想要变得更优秀，想要变得更强大，想要所有被给予的爱都担得上值得二字。

“我真的能成为谁的骄傲吗？”

又或者说，我想成为自己和你们的骄傲啊。

晨曦冲破云层晕出温暖的光亮。

王嘉尔还在望着他，眼睛蒙着逆光的灰暗。朴珍荣想，他还是更喜欢那双眼睛飞扬着神采的明亮模样，喜欢那双眼睛弯起，下垂的眼部线条留下一条细长的小尾巴。

他弯起嘴角，三万英尺高空的云层藏起温暖跳动的心跳。

朴珍荣握上了他的手。

其实比起其他成员他对于身体接触不算太主动，虽然团里的大家都热衷于用这种方式表达情感或是开玩笑，但牵手拥抱亦或是勾肩搭背甚至BOBO的举动往往仍是热情又爱闹的王嘉尔先行一步。就像是最近拍摄真人秀时那样，王嘉尔会直接而坦然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又会在拍照时凑过脑袋，连温热的呼吸都隐隐贴上他的肌肤。

朴珍荣自然是不讨厌这样的接触的，但又免不了偶尔会战战兢兢，总怕自己的心思会从皮肤间的热度传递里挥散而出。而那些心思一旦自由地飘然在外，朴珍荣便害怕自己的贪心会变得了无止境起来。

就像现在，他握着王嘉尔的手，彼此的掌心暖热，而他却不知足地更想给他一个拥抱。

他想抱住他，轻拍他的头，手心温柔拂过柔软的发丝，然后胸口贴着另一个胸膛，心跳的节奏相互交融。

他想对他说，没关系的，不论怎样都没关系。

有我在啊。

所有的遗憾、喜悦、伤心、亦或是不甘，都有我在你身边一起尝遍的。

但临开口，他却又只是哑了嗓子，轻轻说了一句“你会是他人的骄傲的。”

王嘉尔愣了愣，又立刻反握住朴珍荣的手，像是索取安抚又像是掩盖对自己刚才所作所言的害羞。他摇了摇朴珍荣的手，故意抬高了点声音企图揭过刚才自己过于真挚的时刻。

“珍荣啊，之前我不就说了吗，明明比起牵手你更喜欢拥抱的。怎么，现在是连在远离镜头的地方都不愿意抱一下了吗？”

朴珍荣看着王嘉尔红了的耳尖和脸上惊讶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又笑开，故意把手抽出来，说：“是啊，王狗朴狗感情破裂。”

王嘉尔立刻不满地摇摇头抱怨起来，“你看看你，老是拒绝我，我亲亲抱抱有谦和Bambam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拒绝我的！”

说话间，王嘉尔清澈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嘴边的笑也跟着扩大。朴珍荣想他应该是恢复点活力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打起了精神，但至少开心起来就好。

朴珍荣的笑意渐浓，心像是跃上了晨光。他的掌心还留存着暖人的温度，拥抱的冲动却突然冷却下来。

朴珍荣想，就这样也好。虽然比起牵手更喜欢拥抱，但拥抱久了这份心情又会变的无所适从，无处可藏。比起紧紧抱住对方，将心跳和温暖全部交换，他更愿意只索取那么一点的温暖。

相互交心的朋友也好，共同奋斗的队友也罢，在清楚陷入深水后得到的会是温暖的怀抱还是冰冷的溺亡前，朴珍荣更愿意站在岸边守着一方池水，献出自己点水辄止的温柔。

忽然，身边的声音消失了。朴珍荣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王嘉尔已经重新闭着眼睡了过去。

他忍不住笑出声，又立刻忍住。黑色的发丝温顺的落在王嘉尔的额前，朴珍荣伸手理了理，停留在鼻尖上方的手指轻颤几下，最后还是落在他的头上留下一记轻拍。

做个好梦吧。

[ END ]

完全是前段时间突然心血来潮的脑洞，大概因为哈德凯瑞里阿凡达游戏时的腹黑荣苏到我了(好像没什么关系)

习惯性会把脑子里想的各种对话各种场景碎片写下来，那天看到王嘉尔那条三周年微博时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太多和自己脑洞碎片相似的话，一下子有些懵，于是立刻就和小女朋友发消息，又是激动又是难过得有些想哭。一想到的确会这样胡思乱想时，简直想隔空给他一个拥抱和无数赞美安慰。

我眼里的他们已经够好了，但人总会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对自己不够满意，况且在我心里的这两个人都是敏感型人士。

啊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总之，一切都只是我基于这两个人写的一篇臆想，谢谢看到这里♡

三周年快乐！祝贺高赛文今天拿到本赏！